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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林楠笙X陈默群】《一件小插曲》(含陈默群被的情节,林楠笙结婚,孩子)

林楠笙结婚的那天,陈默群不在婚礼现场,他还在重庆养伤——林楠笙答应救他出狱,也同意由他带着陈湎;他在陆军监狱里遭受过军统的“家法”,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活不下去,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,那时候他没感觉自己身上的伤有多要紧,然而林楠笙给他找了个大夫做检查,这才发现陈默群伤的有多重。所以那天他在医院——其实实话实说,即使陈默群还能好好的站着,他也不大可能会参加这种东西,林楠笙婚礼上绝大多数人都认识他:一个本该判处死刑的囚犯此刻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阳底下,那还关在牢里的人是谁?尽管戴老板死后军统内部确实是有些乱了,当事的人都心照不宣,知道是林楠笙给想办法换出来了,可到底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。

 

在婚礼上,最后一场仪式林楠笙搂着蓝心洁跳了一支舞。他们的儿子——蓝心洁的儿子,子璐在旁边喝着果汁看着。他还管林楠笙叫叔叔,他说,“林叔叔,湎湎怎么没有来?他不是你的儿子吗?”

 

林楠笙没想到这小子会在这时候提起陈湎,他紧张的瞥了一眼王世安——王世安在几桌开外的地方跟人敬酒,蓝心洁跟子璐小幅度摇摇头。子璐懂事的不再出声,去继续喝他的果汁。

 

蓝心洁慢慢靠在林楠笙肩头,吸了一口气,问林楠笙:“你真的要去广州啊?”

林楠笙说,“调令都下来了,明后两天,我找个机会把他接到这边来,我们坐船,不坐飞机了。”坐船一定会晚,但在这个多事之秋,林楠笙不太愿意冒风险。

蓝心洁又叹了口气,说,“其实我对他没意见,小林,”她说,“但老陈以前是76号要员,他杀过的人,比你吃的盐还多,你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?我不觉得他还能做个好人。”她说的很轻,故意贴着林楠笙的脸颊,像极了一对儿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在说悄悄话。林楠笙搂着她的腰,松松地攥着她的手——这个世界是很奇怪,放在十年以前,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,最后能够跟他共享秘密的,居然是蓝心洁。蓝心姐说,“以前他让我给他当情妇的时候,我就觉得没有一天是安稳的,”她跟林楠笙说,“这个人很可怕,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,什么手段都能用,无所不用其极——你太单纯,我是有点儿怕他会害你。”

 

有好长一段时间,林楠笙没有说话,他的手从蓝心洁腰上慢慢扶住她的后背,他越过蓝心洁的肩望着子璐,子璐跟陈湎几乎差不多的个头,但陈湎比他要瘦得多。又过了一会儿,林楠笙才开口,他像是回答蓝心洁的话,又像是在自言自语,林楠笙说,“他不会,”林楠笙顿了顿,语气有些生硬,但很笃定,“他现在只有我了。”

 

有人说父子是上一世的仇人,林楠笙时常觉得如今的他跟陈默群也是如此。他没有在说谎,陈默群现在就只剩下他了,有时候林楠笙在想,是不是他砍掉了所有陈默群可以依赖的枝桠?顾慎言不在了,王世安——林楠笙远远看一眼王世安,他们还有时间,但不是现在这会儿。他没有要囚禁陈默群,但他就是知道,从此往后,只要陈默群走出了重庆的监狱——为了陈湎,他舍不得死,他一定会接受林楠笙的提议出狱,而只要他出狱——他可以依赖的人,就只剩下林楠笙了。

 

在上海码头,林楠笙远远看见陈默群站在接他的汽车旁边,陈湎紧紧贴着他,低着头,一只手攥着陈默群的衣服,另一只手稍稍举着。陈默群低头看他自己的儿子一眼,他们都没有看见林楠笙,但林楠笙听见陈默群小声问陈湎,“你手上拿的什么?”

陈湎用更小的声音回答,“干爹给的。”

那其实是一枚奖章,林楠笙记得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陈湎的时候,他不知道应该带点儿什么去见孩子,事出突然,他就把身上戴的奖章摘下来送给他了。

 

陈默群朝他伸出手,陈湎听话的把东西递过去。有那么一小会儿时间,林楠笙心里漏跳了一拍,奖章是南京发的,他还有印象当时是为了褒奖他对76号要员——也就是陈默群——的刺杀。往事不能如烟便要如芒在背。原本他以为陈默群会愤怒,甚至会把这枚奖章扔的远远的,然而没有,陈默群只是翻过来看了看背面铸造的年代,就又还给陈湎。

 

陈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没有挨骂,因此胆子大了一些,扬起头,问陈默群,“这种东西,爹,你有吗?”

“以前有。”

“那后来呢?”陈湎继续追问。

有风从海上吹过来,陈默群用一只手揽了揽陈湎的肩膀,示意他靠自己近一点,跟他说,“这两天风大,你的围巾呢?”陈湎的脖子上光秃秃的——陈默群问了一个他知道老实回答铁定要挨训的问题——他重新低下头,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,好象这样陈默群就能忘了。他打了个喷嚏,又用手去擦眼睛,陈默群伸手把他的手背拨开。

 

林楠笙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指针,招呼人上船,他走过去找陈默群之前先清了清嗓子,果然,不出意外的,陈湎在看见他之后,靠的陈默群更紧了,几乎完全钻到了陈默群的身体后方。他们住一间套间,因为这次同行的还有其他人员,林楠笙没能跟陈默群和陈湎住在同一层。他们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,陈默群很少出门。林楠笙确实是想去看看陈默群的,结果事情一多起来,他就被绊住了。那天下午,陈湎在套间的里间睡觉——外面推门走进来一个男人。

陈默群原本坐着看书,大门门把手从外头转了一声,他还以为是林楠笙,结果等那个人走进门,他才看清不是,是秦安。

 

事实上只要是在军统,碰上“熟人”是迟早的事情,只是看到秦安,陈默群突然生出一股警觉——曾经他也跟这人打过交道,还在秦安身上栽过一回跟头。倒不是因为什么别的,而是秦安不干不净的毛病:他在北方任务途中,跟一家窑子起了冲突,结果杀了几个人。军统内部是不禁嫖也不禁赌的,原本这些并没有什么,但是窑子里的人告到了警察局,陈默群这才知道他原本不是为了争风吃醋,而是虐待,最后迫不得已杀人家灭口。

 

事情出了不是一次两次,陈默群没有让他加入军统,是后来王世安发展新的线人,才把他发展了进去。因为陈默群的缘故,他跟王世安是一拨的,而同林楠笙不太对付。这次王世安让他跟着林楠笙去广州,说是林站长人地生疏,让南京同意特派一位上海站的人员协助交接,但其实就是为了盯着林楠笙。陈默群先前并不知道他会跟着——就连林楠笙和蓝心洁结婚的事情,他都是在陆军监狱里才听说:物是人非,当初他认识蓝心洁的时候也还年轻,后来把蓝心洁介绍给林楠笙也是为了让林楠笙方便追求朱怡贞,结果没想到,最后居然是那两个人走到了一起。

 

在码头上的时候,陈默群看见了林楠笙左手手指上戴的戒指,蒋公信奉基督,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,在南京内部刮起了一股学习洋人洋风的浪潮:办西式婚礼,请教父,上教堂,有的少将将军居然还会做礼拜。陈默群没说什么,但他知道,那枚戒指就代表着林楠笙,结婚了。

 

其实林楠笙结婚,不需要告诉他,甚至没有让他知道的必要,他早就不是上海站的站长,林楠笙也不是他的下属——跟以前朱怡贞那时候不一样,蓝心洁不是一个女孩儿,那是一个女人。而林楠笙也早就不是那个毛毛躁躁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,他如今心思沉稳,进退得体而且干练,他完全有能力照顾他要爱的爱人。

上船之后,陈默群也没有去找过林楠笙,一个原因是他不能随意出入这间房间,还有一个原因,他也没有什么特别要跟林楠笙说的——他们聊什么?聊朱怡贞?林楠笙跟蓝心洁结了婚,那朱怡贞呢?陈默群曾经受顾慎言要挟,送她跟林楠笙去香港治伤,那时候陈默群其实想过,他以为那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林楠笙——生逢乱世,没人能够全身而退,事实上,顾慎言是给了林楠笙一个远走高飞的机会,带着朱怡贞去美国、去欧洲,哪怕是去柬埔寨。结果他没想到,林楠笙还是又回来了。

 

林楠笙比他幸运,在这样的岁月里,有人照看他,哪怕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看护他。

 

秦安知道陈默群,他跟陈默群有交集的年月很早,甚至早过他来上海认识林楠笙,所以秦安知道这位同去广州的“罗先生”是陈默群,也知道陈默群带着孩子,但他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,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跟林楠笙的关系——王世安没有跟他提起过。

 

秦安叫他“陈主任”,说,“陈主任在这儿不光林站长一位熟人吧?怎么不跟我们这些老朋友叙叙旧?”他一边说一边坐到陈默群对面,这间屋子窄小,坐两个大男人就显得格外拥挤,陈默群没办法视而不见,只能放下书看他。

 

秦安笑眯眯的往前倾,陈默群问他,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

“叙叙旧嘛,”秦安回答,手一伸就越过了两个人之间那张不大的桌子。

 

陈默群很瘦,但骨骼却像是钢铁拧出来的,秦安一上手抓他,陈默群转手就扣住了秦安的肩——小擒拿曾经还是林楠笙教给他的。陈默群不擅长近身格斗,有一次遇险差点儿死在对方手上,林楠笙晚上的时候红着眼睛搂着他,埋在陈默群的颈窝里,小声说:站长,你跟我学一学吧——行吗?陈默群没吭声,林楠笙就急了,他从床上坐起来,说,“你不能老这样啊,上次是我在,这次是小甘在,那下次要是小甘跟我都不在呢?”

 

陈默群看他急慌慌的样子,逗他,“你为什么不在?你要去哪儿啊?”

 

林楠笙本来就急,看陈默群又完全不当回事,他一下子火了,恼怒地低下头不再说话。陈默群伸出手摸摸他,林楠笙霍地侧到一边,躲开陈默群的手。

陈默群说,“我在南京考你们体能训练,你跟在车后面跑的可不快啊——”

“那不是一回事!”

陈默群笑起来,“不是一回事啊,”他也从枕头上撑起来一些,凑到林楠笙跟前,长长的指头钻过林楠笙手臂的缝隙,钻进他的裤腰里,刻意压低嗓音反问,“哪儿跟哪儿不是一回事啊?”

林楠笙一把扣住他。

陈默群慢悠悠倒回到枕头上,又慢悠悠叹了口气,说,“我这次去桂林,有半个月了吧?难得回来一趟……林楠笙,你想干什么?”

林楠笙火越大的时候眼睛越亮,黑暗里,他那两个大眼睛就一眨不眨,死死盯着陈默群。陈默群在他的抓握里活动了一下手腕,结果没挣脱开;林楠笙顿了顿,突然从坐着的姿势调整成了半跪的姿势,压着陈默群的手往陈默群背后按——陈默群也睁大了眼睛瞪着他;林楠笙忽然不火了,跟陈默群循循善诱:“站长,你这样用力会脱臼的,你得用那只手扣我的肩——”

陈默群几乎想骂他。

结果林楠笙好像找准了一个教学的契机,开始跟陈默群在枕头上“打”。在这种情况下,这样的两个人,打着打着,难免就会打出一点儿别的东西,林楠笙不着急了,开始换成陈默群不痛快了——再后来,像这样的,隔三岔五就要来一回,更让陈默群窝火的是,后来有一天晚上,林楠笙尤其开心的抱着陈默群说:站长,我发现你现在有进步了!学会小擒拿了!那还是我们一个从保定来的教官教的!

陈默群咬牙切齿在心里骂:真别让我找出来这人是谁——

 

秦安当然不知道陈默群在想什么,他摁着陈默群的身体往墙上撞,这样一间小小的船舱里,两个大男人坐着都嫌挤,更何况施展拳脚。陈默群被那下撞击撞得眼前黑了一阵,外面似乎是起了风浪,整艘船都震颤开来,陈湎在里间叫了陈默群一声,像是醒了过来——秦安不动了,眼睛看着通向里间的房门,陈默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猛地意识到秦安盯上了他儿子。

 

秦安伸手要去拧开门把手,陈默群一下子挡在了房门前头,他紧紧瞪着秦安,迅速在自己身后转上门锁的钥匙,往角落里扔——就这么一小会儿争抢的功夫,陈默群落了下风,让秦安逮住了他。秦安一只手掐住陈默群的咽喉,摁着他把他牢牢摁在地上。报复一个人——尤其是一个像陈默群这样的男人,侮辱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痛快——而秦安强硬没进去的时候,的的确确也就是这么想的。他离陈默群离得很近,陈默群却不敢咬他,哪怕在这种时刻,陈默群也只是死死攥着他的手臂,好像生怕他会从自己身上起来。陈默群咬着牙,从咬紧的牙缝里,沙哑却毫无威慑力的威胁他:“你敢出声——”

秦安乐了,“陈主任,”他猛地碾压到更深的位置——陈默群疼的一下子侧开头,紧闭上眼睛,艰难的吞咽着自己的喉结,秦安说,“这句话应该是我告诉你,你喊出来——喊啊?!”

 

陈默群不知道过了多久,只知道秦安结束了,又隔了好一段时间,外面有人叫他,秦安这才收拾好衣服,开门走了出去。

 

陈默群有些坐不起来,他又歇了一阵,才从地上爬起身,去船舱角落里找钥匙。陈湎醒了,抱着被子缩在靠墙的位置——陈默群走进来,他就伸出两条细瘦的胳膊,但陈默群没有再走近。父子俩在黑暗里相对着,一个坐一个站,谁也不说话。

 

陈默群看不到自己儿子脸上的表情,陈湎带着哭腔喊他“爹”,手臂依旧固执的伸着。

陈默群说,“你再睡一会儿,我换件衣服,等一下去楼上吃晚饭。”




【其实是我发现昨天植树节,我好像没写够……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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